趕早不如趁晚

北境歸來,朕與將軍解戰袍

貓與老鼠2.0(結局)心病心藥.下

好棒好棒  好久沒看現代AU了

要劇情有劇情、要刺激有刺激、要心路有心路、要肉有肉(嘿嘿)的黑白道

又刀又糖的 酸甜酸甜

似錦:

#這次真的是結局了,可是最後好像有點沒力。(摸下巴


#有一篇蜜月番外待寫,副標題是「度蜜月第二天老婆就跟人跑了怎麼辦」。這篇寫完後,貓與2.0就真的完結了。


#謝謝大家對於這篇一開始是不純CP的支持與愛護,大家的紅心藍手留言私信我都銘記於心~~(揮手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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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約莫半小時後梅長蘇出來,看到蕭景琰時,腳步遲疑了一下。等蕭景琰祭拜過,兩人一起到靈骨塔外的小園子裡散步,雙胞胎在身後不遠處跟著。


兩人之間的氣氛頗為凝重,無論是誰都有滿腹的話想說,但無論從哪裡啟齒都很困難。在園子裡逛了三圈之後,蕭景琰率先打破了這層凝重,他們自從重逢至今,受情勢所迫一直在陰謀詭詐裡轉圈,都還沒機會好好談談兩人未來的打算,現在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可轉眼他就要離開了,他得親耳聽小殊說要等他回來、要跟他在一起。


「你回去後有休息嗎?」


「睡了一會兒。」


「怎麼不好好休息?今天可是星期天。」


「我自己的事雖然解決了,但是善後工作仍不能鬆懈,而且公司裡還有很多事要做,實在也沒什麼休息的時間。」


聽到「我自己的事」這幾個字,蕭景琰頓覺刺耳。


「我媽說狗仔隊不會來打擾我們,是你處理的,謝謝。」


「請轉告靜姨,這是我該做的。」


「這也是善後工作的一部份嗎?」


「你在說什麼?」


兩人此時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面對蕭景琰突如其來的怒氣,梅長蘇顯得過於漠然了,這讓蕭景琰心裡的警報器大響,察覺到梅長蘇可是又要幹出什麼疏遠躲避的事來。


「我搭下午的車去東海,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我知道。」


「然後呢?你不說點什麼嗎?」


「你想聽我說什麼?」


此話一出,不啻在蕭景琰心上砸下一個大雷。


「我照你的意思就要離開了,你居然連一句慰留的話、想我的話都不肯說,你究竟把我當作什麼?一隻棋子?一個變數?一個需要善後的項目?利用完了就丟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是嗎?小殊,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梅長蘇強迫自己直視蕭景琰,眼裡帶著漠然與疏離。


他實在好怕,怕蕭景琰生他的氣,可是他更怕這人又因他而受傷。蕭選的那一刀閃著寒光,落在這人臉上劃出一道血跡的畫面,不斷出現在他眼前。幸好刀鈍割得淺,若是利刃則搞不好連耳朵都沒了。而蕭景琰原本完全不必捱這一刀的,若不是為了保護他,保護他這個從地獄裡爬出來骨子裡都滲著毒的不祥之人,他這個不祥之人把不祥的氣息過渡到這人身上,害得這人替他遭了血光之災。


曾經以為自己不迷信,只依科學與邏輯行事,卻在蕭景琰進了藺晨的診療室後,自己怕得在浴室裡吐得一塌糊塗,之後邊哭邊把想得到的神佛菩薩名諱念過好幾遍,求祂們保蕭景琰平安。等到再次見面時,這人的臉上多了一塊大紗布,而紗布下的傷痕他根本不敢去想像。也正是在那瞬間他決定好了,蕭景琰必須離他愈遠愈好,包括心靈的距離,這麼一來才不會再為了他而受傷。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現在這個最好的時機,在蕭景琰心上狠狠插一刀。


於是他把蕭景琰推往樹幹,自己靠在他身上,又勾起嘴角做出一個他從沒見過的最美的笑容,可從嘴裡輕吐出來的字字句句都是毒。


「你說的都對,我利用你滿足自己,利用你讓蒞陽阿姨相信我,利用你離間蕭選蕭景桓,而你幫我擋的這一刀,更使事情進展得格外順利。」梅長蘇的指尖輕輕劃過蕭景琰臉頰上的紗布,往下勾起他的下巴,又滑上他的嘴唇,「而現在,托你的福,我的事情都解決了。而你也乖乖的要離開了,怎麼答謝你才好呢?你想要什麼獎勵?從現在到你去搭車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如,我任你處置可好?你想怎麼…」


「小殊!」蕭景琰猛地推開他,臉色乍青還白,「天啊你…拜託你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怎麼可能有,你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天真熱情的林殊嗎?」


怎麼可能沒有,直到現在這一刻都還是。梅長蘇看著蕭景琰,笑容有多無邪,就有多用力在嘲笑他的單純。而從蕭景琰的眼眶裡滑下的那一滴淚,滴在梅長蘇心上灼開一個大洞。


蕭景琰不可置信地瞪著梅長蘇,心靈連續受到重擊的同時,自身體裡也不斷湧出的巨大的疲憊感,共同吞沒了他,傷勢與藥性、沒有充足的休息,以及梅嶺真相的震撼對他實際上仍造成不小的影響。他實在太累了,明明感覺得出來小殊講出這些兔死狗烹的惡毒的話,一定有什麼其他的用意,但此刻他沒力氣深究了。


那麼就離開吧,照著小殊所希望的,這也是他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蕭景琰自嘲地笑了,瞧自己多死心眼,被狠心丟棄了還在幫對方著想。


一陣冷風吹起,梅長蘇的外套拉鍊沒完全拉上,風灌進脖子裡令他打了個冷顫,蕭景琰下意識伸手拉好了,眼光還在那白皙的頸項上停留了兩秒鐘,那條曾經掛在脖子上的皮繩,掛著紅黑相間編織手環的那條皮繩,已經不見了。


而在梅長蘇轉身離去的同時,他輕輕吐出一句:


「小殊,再見。」


43.


梅長蘇做了一個夢。抬頭是亮晃晃的天光,低頭卻見鮮血屍塊遍地,不斷有死者自血窪中復生,缺手斷腳面目猙獰。他與幾名面目模糊的倖存者被活屍追趕,逃進一棟大樓裡。他以為蕭景琰在裡面,可是上上下下整棟樓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人,自手機另一頭傳來的淨是收訊不佳的雜音,根本聽不清蕭景琰說什麼。


除了最後一句。「小殊,再見。」


什麼再見?不要不要!梅長蘇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推開由活屍築起的重重圍牆,黎綱與甄平卻迎面而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老闆、老闆!你醒醒!」


梅長蘇突然驚醒,瞪著面前兩人好幾秒鐘,才移開視線環視廚房裡滿地狼藉,鍋碗瓢盤餐具刀具摔了一地。他隨即明白過來自己又怎麼了。


「什麼事!怎麼了!」


兩三名同住的弟兄聞聲趕到,被梅長蘇漠然帶過。


「沒事,我要去睡了。」


黎綱瞥了老闆僵硬的背影一眼,擔憂還來不及寫在臉上,就急著叫住甄平與想跟著溜走的那幾人。


「喂!你們通通留下來一起收拾!」


「啊?」


「啊什麼快收!等天亮吉嬸來還沒弄乾淨,看她給不給你們早飯吃!」


這並不是梅長蘇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夢遊,卻是災情最慘重的一次。四個月前某夜屋內警報器第一次被觸發,保防有如鐵桶的梅宅抓了好幾天傳說中的老鼠,直到警報器第二次在大半夜響起,這次可有目擊者了。


為了不出意外,甄平安排整個梅宅的弟兄們排班輪流坐鎮房門外,或是當跟屁蟲隨著老闆整夜整屋子亂繞。而梅長蘇不置可否,他對於自己為何失常心知肚明但選擇置之不理,不過其他人可不這麼想。


廚房事件後的某個晚上,當他看到藺晨出現在自宅亮出剛做好美白的兩排白牙時,馬上就說:


「我沒事。」


「想哪去了,我來看看新的助眠劑效果如何而已。」藺晨指指梅長蘇房裡早就舖在地上的二套枕頭被子,「你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小心點,別踩到我們。」


這根本是防我亂跑吧!梅長蘇瞪著已抱著枕頭就定位,分別堵在房門前、陽台落地窗前的藺晨與飛流,氣得把牙齒咬得格格響,冷著臉就把自己埋進被窩裡。


而藺晨在睡夢中被人踩了肚子而痛醒大叫時,房門已大開,他摀著肚子趕緊爬起來,只見那個踩過他的人伸著雙手,慢慢壓著走廊上的牆似乎在找什麼東西。黎綱先前已在梅長蘇房裡裝了警報器,夜裡有人開房門就會發出警示,所以他與甄平此時也趕到了,正想拉老闆回房時,卻被藺晨阻止了。


「嗯我想想…蕭景琰、蕭景琰、蕭…」


只見面前那單薄的身子一頓,緩緩轉過身來,雙眸微張,表情茫然,雙手在空氣中猶豫不定。


果然是心病啊!在場的三人會意,都嘆氣了。藺晨當機立斷把那人的名字當作麵包屑,慢慢引導迷失在夢魘叢林裡的小小長蘇一步步走回臥房。


安頓好人之後,藺晨問了黎綱:


「那頭牛離開快半年了吧,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黎綱搖頭表示不知。


「你們得趕快想辦法把牛牽回來,不然早晚要出人命。」藺晨揉著肚子,但肚疼頭更疼,「難啊,就為了那頭牛,不吃助眠劑睡不著,吃了卻夢遊,這樣是想逼死誰,唉…」


44.


經過幾次親身試驗後,梅長蘇發現只要白天累得夠嗆,夜裡爬起來嚇人的機率就趨近於零,所以他刻意讓自己變得更忙碌,用公務與社交應酬來填滿行事曆,效果似乎很好,他累得沒多餘的精力夢遊,近乎滿載的腦子裡也沒多餘的空間來想那個人。


然而,撐了好一陣子仍是破功了,這次更糟,他聽見了那個人的聲音。


「小殊、小殊,是我…來我這裡…跟我來…」


「景琰…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過來…」


梅長蘇微睜的雙眸茫然沒有焦點,可他覺得自己被包圍起來,如黑絲絨般低沉渾厚的聲音如同那懷抱,既溫暖又溫柔。


「別哭,我回來了。」


梅長蘇迷迷糊糊醒來時,迴響在腦子裡的是這句話,但迎接他的是窗外亮晃晃的天光。所以,那麼溫暖的胸膛與聲線,其實是個夢。梅長蘇愣愣望著那幾片刺眼的光線,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卻不料被擱在胸腹間的什麼東西箝緊了,嚇得他完全清醒過來。


那雙手臂溫柔地收緊,熟悉的氣味從他背後、從法蘭絨被的縫隙裡透了出來,烘得他雙眼發熱,手指同時摸上那雙手臂,確認再三後胸膛突然激烈起伏了一下,他咬著自己的拳頭不讓哭聲洩露出去。


「小殊乖,沒事了。」


蕭景琰把梅長蘇轉過來面對面,把他摀住臉的雙手拉開,定定看著那飽受折磨布滿血絲的雙眼。


「我回來了,以後不走了,好不好?你這個笨蛋,把自己苦成這樣也不肯來找我…」


蕭景琰說不下去了,因為梅長蘇把頭埋在他肩窩,雙手緊緊抓著他臂膀,像是要把他拱下床那麼地用力。他轉而輕輕揉著懷中人的腦袋,對這個臉皮薄又倔強的人莫可奈何。


「不要揉,我的頭髮會打結…」


「那你起來,我幫你梳頭髮。」


二天前他休假,跟著早已混熟的同事與海巡署的夥伴們在港口釣魚時,東海分局的局長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怨氣沖天地塞給他一紙公文,要他別管手上的專案也不必移交了,現在立刻即刻馬上打包滾回T市市警局去。


當時他盯著局長面頰上的挫傷,心想案情一定不單純。尤其在昨晚一出T市車站就被甄平攔截後,確定度更高達百分之九十五,而剩下不確定的百分之五,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甄平只說老闆過得很辛苦,請他務必幫幫忙。


他到東海吹海風有多久,跟梅長蘇也就有多久沒聯絡了。他聽過一段話,大意是牽手要兩人同意,但分手只要一方放開就成立了。兩人臨別時弄得那麼難看,而他到東海後小殊根本不聞不問,他認為這就是小殊鐵了心分手,所以他也就犟著不聯繫不挽回,只在夜深人靜卸下心防時,才仔細爬梳著網路新聞裡的動態、市警局小隊同事透露的消息,還有母親時不時交代的現況順便罵他一頓。


江左盟改組擴編成一個多角化經營的集團,股票甫上市便大開紅盤,之後還登過幾次漲停板。總裁梅長蘇儼然成為國內外時尚圈社交界大金童,感情世界撲朔迷離。幾項盛傳由江左盟經營的地下生意突然浮出水面跟蕭家扯上關係,讓市警局忙得不可開交,不過蕭景宣蕭景桓倒是氣定神閒炮口一致,把責任全推到躺在高級療養院裡動彈不得的老父頭上,反正他已經精神失常中風癱瘓了。小殊私下跟媽媽見過幾次面,話很少,吃也少,笑容也有氣無力的,你究竟在跟他鬧什麼脾氣鬧到他都瘦巴巴的媽媽一看就知道他不快樂你呀你呀你呀…


蕭景琰把網路新聞裡的照片放大,一張為男性時尚雜誌拍攝的近照瞬間占滿整個螢幕,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上勾,把他的心拉扯得鮮血淋漓刺痛不已。儘管如此,他仍沒按下手機的通話鈕,直到甄平帶他進了梅宅。


那個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茫然失措的模樣一躍入眼底,他突然就不明白自己滿腹火氣怨氣賭氣將近半年的意義究竟在哪裡。他不是盼了十幾年總算把人給盼回來了嗎?明知這人肩上重擔,自己後來不是也諒解他的作法了嗎?明知這人臉皮薄,再死纏爛打一點不就萬事大吉嗎?何必硬要等人開口求他,落得現在兩敗俱傷的下場?


於是他強忍住眼淚,照著黎綱的建議,輕柔地把梅長蘇帶回房裡去,希望醒來後一切都還來得及。


房門沒鎖,天亮後黎綱硬著頭皮把吉嬸的愛心雙份早餐悄悄送進去,而在平安歸來後對著圍繞在房門口的眾人比了個大姆指。


「小聲小聲!」他揮揮手把歡呼的眾人遣散,「該幹嘛幹嘛去!不怕姑爺…不是不是,不怕蕭警官出來把你們都給斃了!」


吉嬸的料理沒話講,可房內兩人目前可沒心思品嘗。梅長蘇在蕭景琰懷裡蹭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讓他牽起自己的雙手,一邊輕吻啃咬著,一邊說道:


「以後不准你再迷信,我會為了你好好活著。」


「好。」


「以後你想逃儘管逃,我都會去追上你。」


「好。」


「以後你敢再趕我走,我就把我自己跟你銬在一起。」


「好。」


梅長蘇忍不住失笑,這麼霸道的話算什麼誓言,可蕭景琰是那麼認真,一字一吻,從手上熱呼呼地鑽進心裡。


「以後…」


蕭景琰卡詞了,想說的太多,實在拿不定主意先說哪個好。他與梅長蘇對上眼,笑得有些羞赧,卻見那人眼波瀲灩,帶點哭腔說道:


「好,都好。」


「真的都好?你不乖打你屁股也好?」


「你才捨不得。」


「那你說我捨得什麼?」


「我哪知道你捨得什麼…」


梅長蘇直覺一絲危機襲來,連忙從蕭景琰懷裡爬起,可馬上被他按住,拉了被子把兩人蓋起來,開始仔細探討究竟捨得什麼、捨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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